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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要照顧者爸爸過世了。姊姊想知道現在由媽媽和姊姊照護的生活有什麼需要調整,不確定爸爸的離開有沒有對阿啾造成影響,希望能了解該怎麼更好的照顧阿啾。
開始跟阿啾連結上、打招呼,立刻注意到這孩子對人類的不信任。阿啾跟我隔了一個操場的距離,皺著眉遠遠地問我,「你要幹嘛~~~」跟牠解釋後,阿啾仍然滿肚子納悶,你說的是真的嗎?確定嗎?是這樣嗎?各種質疑…姊姊說牠平常真的不容易信任一個人。
我慢慢的跟阿啾培養感情、閒話家常,收到一個意象化的畫面,姊姊笑著摸摸牠,卻不停的往另一個方向跑遠,阿啾又著急又害怕,深怕一個沒跟上姊姊就消失不見了。牠慌張地問:「為什麼要一直走掉?」姊姊說阿啾一直是緊張型的狗狗,爸爸前幾個月過世後明顯更容易緊張了,很怕牠覺得自己被拋棄。以兩歲多來說,牠真的太容易緊張了。
“你覺得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呀”我決定先從爸爸切入話題。
阿啾立刻給我看爸爸背著雙手,沈著穩重的走著每一步,阿啾搖著尾巴跟在爸爸身旁,邊走邊抬頭看著爸爸,眼中除了濃濃的崇拜,還有肯定爸爸有處理任何困難的能力,是個有夠可靠的人。阿啾說「爸爸在,我就放心。」帶著滿滿的信任和安全感。
“那你知道爸爸發生什麼事了嗎?“
「別說了。」感覺阿啾的心立刻沉到谷底。
“你願意說說看你心裡怎麼了嗎?我感覺到你好沮喪。“
阿啾給我感覺這個話題不能輕易展開,感覺家裡的氛圍仍處在一片悲傷中。姊姊說,大家都還在消化爸爸的離開

“那你注意到姊姊和媽媽最近過得怎麼樣呢?“既然阿啾注意到家裡的氛圍,那肯定有在留意每個人。阿啾給我聽了個女生聲音說著『爸爸回來了…』語調裡似乎透露著期待。姊姊說這陣子家人都陸續夢到了爸爸。阿啾接著問到「爸爸會回來嗎?」「其實會回來對不對?」我有點分辨不了阿啾的情緒,一方面牠知道爸爸不會回來,一方面又因為大家都這樣說而偷偷相信著,不想要放棄。
“你覺得爸爸離開後的這幾個月,你過得怎麼樣呀?”我試著把話題繞回牠自己身上。阿啾覺得一切都好奇怪,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,尤其是日常生活的所有,感覺以前的生活相當規律。姊姊說是因為爸爸退休都在家裡的關係。阿啾透露出強烈對於日常變化的緊張,尤其是週遭、外頭有任何聲響動靜,阿啾心跳都會變得好快好緊張,跟過往最大的差異是,少了那股讓牠恢復冷靜的力量。
姊姊說她也有注意到阿啾的緊張反應,有試著努力安撫阿啾。我問阿啾“對於姊姊的安撫牠有什麼感覺?“阿啾突然變得哀傷,牠說「可是姊姊不懂我…」我知道牠不是故意否定姊姊,但牠沒辦法從姊姊的安撫中感受到安定,一部分是牠注意到姊姊心中的不安。
接著我們聊了許多對目前生活變化的感受,更細節地了解阿啾的緊張,發現牠自從被親戚、路人幾次驚嚇後,對人類的信任瓦解殆盡,導致出現對許多人吠叫甚至攻擊的行為。我跟姊姊說,從某方面來說這其實是好事,代表阿啾仍然鼓起勇氣,覺得仍然有能力保護自己。
聊了好多生活大小事後,阿啾像是猛然醒悟似的,說「爸爸不見了,你們再也找不到他了對不對?」我知道阿啾的心境開始有了變化,因為情緒的流動,牠開始更多的正視爸爸的離開。
“如還有機會跟爸爸說說話,你最想告訴爸爸什麼呀?”
「我也想像爸爸一樣什麼都不怕…」爸爸是阿啾心目中的無敵鐵金剛,阿啾以爸爸的勇敢為目標,甚至有個遙遠的期望是「可以的話我也想守著大家…」就像爸爸那樣。
這些想法都很棒很正向,但情況變得兩難。要讓吠叫、攻擊的行為消失,得培養更多的安全感和對人的信任才行啊…這些都是阿啾在現在生活裡感覺不到的。
思來索去想到了一個辦法!既然現在身邊的人無法給予安全,那就試試看幫助阿啾連結內在的安全感。抱持著姑且一試的心情,我問阿啾“你記得在你感到緊張的時候,如果爸爸在的話,你心裡會有什麼感覺呀?”阿啾給我看個爸爸穩如泰山地坐在椅子上,沒表情、沒動作,就是坐著。阿啾在旁邊看著爸爸,心想「啊…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耶…」心跳漸漸慢了下來。
我立刻跟牠說“是啊!你的身體還記得這個感覺呢!爸爸一直都陪著你,不論他人在哪,你都可以在身體裡找到這份爸爸帶給你的安心感覺哦!未來你感到緊張的時候,試試看靜下來感受這種感覺!”阿啾聽完後立刻給我感覺到鼻酸…我知道阿啾懂了

用這個方法其實我心裡沒什麼底,甚至有點意外居然成功了!完全是因為這兩年來爸爸帶給阿啾的影響足夠強大。但我還是告訴姊姊,這種從內在提取的安全感無法確定能支撐阿啾多久,最終還是得靠身邊的人的幫忙才會是永遠,阿啾好需要足夠穩定的人類陪伴著。
很感動阿啾的姊姊相當樂意幫忙,這段歷程不會容易,得從日常的各種細節慢慢調整,我相信有姊姊的用心,他們可以的!祝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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